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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煙火迷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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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 煙火迷心

夜幕降臨,月明星稀。長安城南,燈火輝煌,五顏六色,繽紛奪目。大街上的人群湧動著,到處是熱鬧祥和的場面。朱靈兒歡呼雀躍,滿臉笑容,後面緊緊跟著兩名丫鬟,兩側是數十名便衣錦衣衛跟隨保護。花燈照亮的街道,顯得格外迷人。朱靈兒興奮著向前擠進人群之中,兩名丫鬟在後面喊著:郡主小心,慢點走!那些錦衣衛立即加快腳步沖進人群中,還好尋到朱靈兒的身影。

突然,朱靈兒捂著肚子說身子不舒服,想要去就近的茶樓休息一下。兩名丫鬟隨即跟隨朱靈兒走進就近的一家茶樓,那些錦衣衛隨之跟過去。這家茶樓的二樓是上好的觀景位置,朱靈兒選了二樓一處雅間客房。本來那些錦衣衛要跟隨上樓來,卻被朱靈兒呵斥:你們就在樓下守著,有事的話本郡主會知會你們的。那些錦衣衛雖不情願,但不敢不從,兩名丫鬟則跟隨上去。朱靈兒要了一壺上好的君山銀針,坐在那裏,品著冒著熱氣的茶水,看著窗外的美景人群。

沒過多久,樓上傳來兩名丫鬟的大叫聲。樓下的數十名錦衣衛聽聞,極速奔上樓來,沖進雅間內,看到兩名丫鬟跌坐在地,驚魂未定,地上有一些血跡,窗戶破碎,朱靈兒不見蹤影!幾名錦衣衛上前來到窗戶處,向外望著,大街上人山人海,根本看不到朱靈兒的身影。六名錦衣衛還是飛身來到屋頂,開始到處搜尋著可疑線索。剩餘四名錦衣衛則帶著兩名丫鬟極速離開茶樓。

福隆道酒樓。城南一家上等酒樓,這裏距離廟會之地不遠。三樓一間客房外,站著二十餘名錦衣衛,屋內正是東廠千戶周升在窗戶一側盤坐飲酒。

這時,一名錦衣衛走進來,在周升耳旁說了幾句話。周升臉色微變,厲聲讓人進來。那四名錦衣衛帶著兩名丫鬟依次而入,跪拜在地,向周升詳細說明郡主不見的經過。

兩名丫鬟提到,朱靈兒在茶樓二樓雅間飲茶之後,說依然感覺身子不適,想要進內屋躺下歇息片刻;兩名丫鬟服侍郡主躺下之後,就關上房門來到屋外等候著。沒過多久,就聽到屋內傳來打鬥之聲,屋內物品掉落破碎之聲,兩名丫鬟隨即推門而入,卻看到一個黑衣蒙面之人扛著郡主破窗而逃,地上除了破碎的物品,還有一些血跡,郡主就在眼前被人劫走。

周升一掌拍在桌上,大怒道:“一群廢物!連個大活人都看不住!”

跪在地上的四名錦衣衛和兩名丫鬟,嚇得不敢擡頭,懇求著千戶大人饒命。

周升瞪著他們,說道:“若今夜尋不到郡主的話,我要你們人頭落地!”

周升又派出十名錦衣衛,隨同那四名錦衣衛一同前去尋找朱靈兒的蹤跡。但周升心裏卻極其懷疑這件事,在錦衣衛眼皮底下將郡主劫走,那黑衣之人究竟是何人?難道是朱靈兒在給本官演戲,好讓自己輕易脫身不見?這朱靈兒機靈古怪,什麽事都有可能想出來。不過,若朱靈兒真的有什麽閃失的話,那他也不好向朱王爺交代!

朱靈兒飛身來到渭水客棧,見到了娘親完顏丹素,她撲進娘親的懷抱,說著想念娘親的話語。完顏丹素抱著她,責怪她當初為何不聽話,害的娘親擔心不已。朱靈兒笑道,將如何擺脫錦衣衛的經過向娘親講了一遍,又將錦衣衛鬼影已經外出執行任務,但具體去往何處卻未從周大人那裏探到具體消息。

完顏丹素讓她坐下,為她倒上茶水。朱靈兒喝著茶水差點嗆到,完顏丹素讓她慢點喝。朱靈兒詢問沈魚姐姐為何不在?完顏丹素提到沈魚外出執行任務了。

完顏丹素詢問女兒:“靈兒,那千戶周升有無為難於你?”

朱靈兒笑道:“娘親放心,周大人對靈兒照顧的極其周到,只不過周大人在想著法子想將女兒送回洛陽罷了!”

完顏丹素拉著她的手,說道:“靈兒,不如你就先回洛陽,回到你爹爹身旁去。江湖中到處暗藏著看不見的殺戮,娘親不想讓你身處險境之中!”

朱靈兒抽回手,說道:“娘親,我不想回洛陽。女兒在長安府署有周大人的錦衣衛保護,怎會是身處險境?”

完顏丹素臉色微怒,知道勸不住女兒,但畢竟女兒處世不深,而周升那陰險狡詐之人,怎能讓完顏丹素放下心來?

完顏丹素厲聲說道:“好!靈兒,你長大了,娘親管不住你了!你可以暫時不回洛陽,但你不能再返回長安府署,有些事情娘親和你一時講不清楚,東廠的人不是你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,總之你最好遠離東廠的人!”

本來,朱靈兒來此就是想見一見娘親和沈魚姐姐,娘親見到了,但沈魚姐姐不在;而娘親卻總認為她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,總想將她關在外表華麗裏面冰冷的金絲籠之中!朱靈兒心裏倔強起來,為何沈魚姐姐就可以獨自出去執行任務,而她卻只能被人保護著,她內心極其抗拒,她不想這樣到處受人束縛手腳,她要獨自學著飛起來!

朱靈兒拉著完顏丹素的手,說道:“娘親,你別生氣了。靈兒可以暫時不回長安府署,娘親說的對,東廠的錦衣衛都不是什麽好人,內心極壞。今夜,城南在舉辦大型燈火廟會。娘親,那裏可好玩兒了,還有五顏六色的煙火。這些年來,娘親一直都沒有好好陪伴過靈兒,這次你就答應靈兒,陪靈兒一起去看煙火吧!”

完顏丹素本來是不同意去的,擔心城內的錦衣衛發現蹤跡,那樣在長安就不好繼續隱藏下去。但朱靈兒卻軟磨硬泡,終於讓娘親答應下來一起去看煙火!

城南的燈火廟會,依然熱鬧不已,人頭湧動,歡呼不斷。當數不清的煙火點亮夜空,絢爛在一瞬間燃起,又頃刻間消散。完顏丹素和朱靈兒飛身來到一處高大的屋頂之上,這裏距離廟會不遠,遙望天際的煙火,位置極佳。朱靈兒依偎在娘親的懷中,看著一飛沖天的煙火,眼中滿是興奮之色。夜風輕撫衣衫,微微舞動著。完顏丹素摟著朱靈兒,看到女兒這麽開心,似乎內心隱隱發痛,或許是好長時間都沒有這樣好好陪伴自己的女兒了!

煙火炫美,卻稍縱即逝,如流星般劃過!

突然,完顏丹素隱約看到有十幾個人影在慢慢靠近包圍過來,她讓朱靈兒尋找時機先行離開。但朱靈兒卻說,那些人多半是滿城尋找郡主的東廠錦衣衛。娘親,等會兒你先撤離,靈兒來拖住他們!

完顏丹素心裏一下明白過來,靈兒之所以想要來看煙火,就是想讓錦衣衛發現蹤跡,這樣她就可以回到長安府署。但此時此刻,完顏丹素也顧不上怪責女兒了!

完顏丹素黑布蒙面,伸手挾持著朱靈兒。十幾名錦衣衛飛身包圍而來,手握鋼刀,步步緊逼。朱靈兒大叫著:你們還不趕快來救本郡主!七八名錦衣衛揮刀上前,完顏丹素撇開朱靈兒,飛身而起,幾招下來,逼開擋在眼前的錦衣衛,外圍的幾名錦衣衛趁機揮刀砍來。完顏丹素飛身旋轉,一記連環飛腳,將那些錦衣衛踢飛出去。

朱靈兒跌坐在屋頂上,突然失手一滑,大叫一聲‘啊!’站立在屋頂的錦衣衛不約而同,飛身向著滾落下屋頂的朱靈兒沖去。雖然朱靈兒被錦衣衛救下來,卻已昏迷過去。而剛才那個屋頂之上的黑衣蒙面人,卻早已不見蹤影!

海震遠帶領青海派的弟子路過一個山村在客棧住店停宿,次日天明卻發現沈魚不見蹤影,只留下一封書信。海震遠看完那封信,他似乎早就猜到魚兒會趁機悄悄離開,返回青海湖去。這兩日他們馬不停蹄的趕路,雖然他們一行人距離青海湖越來越遠,但沈魚的心思卻從未在這裏,而是早已飛回青海湖去!

海震遠後悔的是,他不該提前將掌門師兄交給他的那封重要的密信打開,更不該讓魚兒看到。海震遠眉頭緊皺,緊握手中的赤紋劍。高淩風已經將青海派掌門之位傳給了海震遠,交代好了一切後事,最後信中提到讓海震遠尋找合適的時機告訴魚兒,她的親生父親就是天山派的龍劍山。

當沈魚快馬加鞭返回青海湖渡口處,只看到幾名船夫在岸邊閑聊著。他們看到沈魚走過來,立即上前來。沈魚厲聲詢問他們,東廠的人有無攻來?高掌門有無大礙?那幾個船夫剛開始沈默不語,後來一位老船夫將事情的大概陳述一遍,兩日前,高掌門被三個東廠的錦衣衛抓走了!

沈魚內心顫抖瞬間墜入谷底,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?她咬緊牙關,轉身離開,騎上快馬,一路飛馳而去。東廠的人定然已將高伯父押往關中長安,就算拼上性命她也要將高伯父救出來!

蘭州府。當沈魚路過城內,打尖之後,她再次快馬加鞭出城向東飛馳而去。經過一處山谷密林之地,她隱約感覺到後面有人在暗中跟蹤。突然,一支利箭從後面呼嘯飛來。沈魚側身躲開來襲,她飛身順勢來到一棵大樹上。而那匹褐色的馬在奔跑著,突然中箭嘶鳴,翻倒在地。

沈魚隱藏起來,暗中觀察動向。這時,一支利箭再次向她襲來,她翻身而起,利箭刺進樹上。一個黑色人影踏馬而起,飛身朝著那棵大樹襲來;沈魚見狀,飛身來到另一棵大樹之上。沈魚這才看清來襲之人,正是東廠的那個戴著鬼臉面具的高手錦衣衛鬼影。

沈魚厲聲說道:“青海派的高掌門究竟被你們東廠的人抓到何處?”

鬼影冷冷說道:“看來青海派的高淩風對你來說的確很重要!這麽長時間來,你一直暗中跟著我們東廠的人,想必你也打探到不少有價值的消息,故而你應該知道高掌門被抓到了何處!”

沈魚怒道:“廢話少說!東廠究竟有何陰謀?”

鬼影說道:“將死之人,何必知道那麽多!上次在寧夏鎮讓你逃走,這次可沒那麽容易!”

沈魚眼神犀利,飛手而出幾枚銀針,鬼影騰空而起躲避,右腳借力樹幹,拔出繡春刀,向利劍一般飛身向沈魚襲來。鬼影運功揮刀砍出,沈魚翻身而落,那棵大樹瞬間被劈成兩半,轟然而倒。沈魚知道不是鬼影的對手,必須想辦法盡快擺脫糾纏,否則將難以脫身。

鬼影從半空再次襲來,沈魚出掌與之過招,鬼影進攻的步伐越加之快,似乎想要一鼓作氣將沈魚拿下。沈魚俯身後退一丈開外,運功施展出來陰山穿雲功之他山之石;鬼影向前運功打出一記蛇信幻影掌之翻江倒海,兩股內力在二人中間相撞,瞬間炸開,地上塵土飛揚一片。

鬼影後退幾步,嘴角溢血,待塵土散盡,他上前這才發現,那蒙著黑紗的女子早已騎上東廠的黑色高頭大馬,揚長而去。鬼影看著地上的血跡,知道那女子已身受內傷。

長安府署。千戶周升看著躺在床上的朱靈兒,已經昏迷兩日兩夜,卻還是未醒過來。他心中甚是感到疑惑,那個黑衣蒙面人究竟是何人呢?為何要劫持朱靈兒?唯有等朱靈兒蘇醒過來,方可進一步辨別事情的真偽!周升讓幾名丫鬟照顧好郡主,一旦郡主醒來,立即告知。門外的錦衣衛護衛也增加防守人手,周升不是擔心有人來襲朱靈兒,而是擔心朱靈兒耍什麽花招再次不見蹤影!

周升回到房間內,看著鬼影傳來的密信。鬼影果然沒讓本官失望,過不了幾日,青海派的高淩風就會被押到長安來!呵呵!廠都大人劉公公已經離京在來往長安的路上,到時候本官定然會得到劉公公的大加褒獎!

渭水客棧。完顏丹素將沈魚傳來的密信燒掉,如今青海派已陷落,高淩風正被東廠錦衣衛秘密押往長安。但讓完顏丹素感到慶幸的是,沈魚並未被東廠的人抓住。此刻,沈魚正在趕來長安的路上,高淩風畢竟是沈魚在世的親人,看來沈魚是想來此營救高淩風。東廠閹賊,陰險狡詐,完顏丹素絕不允許沈魚去白白送死!

長安府署。當朱靈兒醒過來時,已經又過了一日。這讓周升覺得這朱靈兒分明是在假裝昏迷,她的脈象甚是平穩,根本未曾受到嚴重的內傷,怎會連續昏迷三日?

周升看著朱靈兒,朱靈兒背靠床頭,看著周升。待丫鬟服侍郡主喝下熬制的中藥之後,周升揮手讓他們都退下。周升再次看向朱靈兒,想從她的眼神中瞧出什麽端倪!

朱靈兒輕聲說道:“周大人,你這樣看著靈兒,著實讓靈兒好不自在!”

周升笑道:“呵呵!郡主,你終於醒過來。下官心裏是著實擔心郡主的安危啊!”

朱靈兒說道:“讓周大人費心了!靈兒此次能夠脫險,全靠周大人派出的錦衣衛及時出現相救。靈兒多謝周大人!”

周升說道:“郡主言重了,那是下官應該做的!郡主是否還記得是被何人所挾持?”

朱靈兒說道:“周大人,那個挾持靈兒的人一直蒙著臉,雖然靈兒無法看到那人的真實面目,但靈兒感覺到那人是個年輕的江湖高手,他從茶樓將靈兒挾持而去,卻沒有真的想要靈兒性命,而是讓靈兒陪他一起去看煙火。那人說他就喜歡身邊有靈兒這樣的妙齡美人陪伴著。靈兒心裏不從,但那人卻要挾靈兒,若再反抗的話就要非禮靈兒。但靈兒還是反抗著,卻不是其對手,又無法逃脫,又擔心那人是個采花大盜,會真的對靈兒作出什麽出格之事,就只好答應下來。直到錦衣衛發現靈兒的蹤跡,前來營救,靈兒這才脫險!”

周升點著頭,朱靈兒所言似乎毫無破綻,但在周升看來,根本不足以讓其信服。此事絕對需要繼續追查清楚,那個黑衣蒙面人的身份,依本官來斷,多半是和朱靈兒相識之人!

沈魚一路向東,馬不停蹄,趕到關中長安。她卻並沒有去往城內的渭水客棧去見師父,而是暗中跟隨著城內的錦衣衛,最後來到長安府署一帶。沈魚知道東廠的人就在這府署之中,那高伯父定然是被關在府署內的秘密之地。沈魚在附近的客棧安頓下來,她在等待天黑下來的時候,好暗中潛入長安府署,搜尋高伯父所關押的地方。

待天色漸暗,盤坐在床上的沈魚,雙手收功,睜開眼睛。雖然沈魚身上的內傷未曾痊愈,但她已等不及了。沈魚從窗戶飛身而出,來到房屋之上,飛檐走壁,悄然接近長安府署。沈魚暗藏在一處屋頂之上,正準備尋找時機,潛入府署。就在這時,一枚銀針從沈魚耳旁呼嘯而過,沈魚回首看到,不遠處一個黑影飛身而來。

沈魚低聲說道:師父!完顏丹素來到沈魚身旁,拉著她的手說道:走!

雖然沈魚心有不甘,但不敢違抗師命。她望著守備森嚴的長安府署,眼中流出失落地淚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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